羅伊特林根(Reutlingen)2023年七月的誓約日儀式。更多慶典照片

作者/Author:王人俊Ralph Wang

誓約日(Schwörtag, Oath day)是中世紀自由市每年最重要的儀式之一,市民們和市議員們會聚集在一起,在神聖莊嚴的氣氛中,重新宣誓簽訂一份契約:

秉持著忠誠與友誼(trew vnd fraintschaft),市民們發誓作為戰士保護自由市的安全,而議員則發誓捍衛自由市的利益與獨立,他們將一起守護公民和平(Stadtfrieden),不讓自由市淪陷。

人們會拿出城市的憲章,仔細宣讀每個人的權力,市民們列隊遊行到教堂外,然後在宴會中歡慶市民的自由權利。

左圖:烏姆(Ulm)市的誓約日會在專門的誓約屋(Schwörhaus)進行,此為描繪17世紀1650年誓約日的歷史繪畫。許多城市的誓約屋或誓約廳(Schwörhof)仍保存至今;右圖:法國亞爾薩斯的米盧斯(Mulhouse)市於1858年的誓約日儀式。誓約日不只是今天德國境內城市有的傳統,在全歐洲的自由市都有類似的儀式。

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,許多的城市逐漸爭取到了獨立地位,成為了自由市,可以行使自己司法、外交和戰爭權力。然而,無論是帝國赦令或領主的契約,都不過是寫在紙上的墨水。保護自由市的力量,還是要依靠公民組成的兵團。市民也因此依法攜帶武器上街,並擁有了投票與參政的權利。

自由市的公民們在誓約日交換的契約,不是附庸和領主之間,被保護者與保護者間的約定,而是公民之間,共同保衛共和國的集體承諾。

誓約日的習俗直到19世紀的德國境內都還非常普遍,很多自由市也維持著自己的市民武裝力量,是他們獨立和自保的最後防線。在美茵茲法蘭克福的城市博物館,可以找到當年市民步兵團留下來的旗幟和彩繪射擊靶。

左圖:帝國自由市法蘭克福市民軍步兵第一營營旗(Flag of 1st battalion of the Stadtwehr infantry in the Free City of Frankfurt);右圖:法蘭克福市民軍使用的彩繪射擊靶,部分靶上帶有彈孔,攝於2019年春。法蘭克福的市民軍一直維持到1866年以後,長期保有三個團(regiment,約2400~6000人)以上的兵力。

在德國的烏姆、埃斯林根和羅伊特林根這幾個曾經的帝國自由市,誓約日仍是今天最重要的公民慶典之一。

儘管隨著時間演變,公民權已經不必然等同於當兵,但行使公民權仍然是民主國家最重要的大事,謹慎的投下自己的選票,不要浪費這個珍貴的權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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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

每個城市的誓約日時間不固定,通常會挑選聖人生日以彰顯神聖性,在史特拉斯堡是每年一月,在奧古斯堡則是每年八月。


更多羅伊特林根2023年誓約日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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